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享受读书的侯耀华

1999-04-04 来源:生活时报  我有话说

由著名艺人侯耀华撰写的《演艺人生——倒霉必读》近日由华艺出版社出版。记者在侯耀华到外地拍片赶往机场的途中,电话采访了他。

记:为什么要给书起这样一个名字?

侯:过去有句话,叫“倒霉上卦摊”,人一身处逆境,就去求助于神灵。其实神就是人自己,求神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。人人都有不顺的时候,我希望读者朋友在逆境时读我这本书,或许可以得到某种启示。这本书记述了我的阅历;而阅历照我的理解,就是用血汗和眼泪换来的经验教训。这些经验教训教我一次次从逆境中摆脱出来去争取成功。我想这对于那些暂时正身处逆境的读者朋友们是会有所益处的。

记:写这本书用了多少时间?

侯:前后写了大约一年。一方面对过去作了一下整理,另一方面也阐发了我对一些问题的看法,如爱情、父亲、相声、读书等等,共分了26个话题。

记:对《生活时报》印象如何?

侯:不错,我很关注这张报纸。

读书或读书的享受,素来都是视为有修养的生活上的一种雅事,而在一些不大有机会享受这种权利的人们来看,这是一种值得尊重或妒忌的事。这是林语堂老先生说的话。

而我要说的话是,最近书摊上出现了一本书,名字叫《绝对隐私》。要不看副题,光这名字都让人别扭。既是绝对隐私,干吗公开出版发行?既然都公开出版发行了,也就没什么隐私可言,更提不到“绝对”的档次。

不过,好像生活中的多数人都好这个,都有点儿不能自抑的窥视欲。所以不到两周,该书就再版八九次,印数达十七八万之多。

至于内容如何,不在我的发言权之列。

单说这“隐私”,确实是许多演员都头疼的问题。吃什么?穿什么?今儿跟谁好了,明儿又跟谁怎么怎么了,等等,都能成为地摊小报的头条新闻。捕风捉影,道听途说。只图一时痛快,根本不想后果。好像演员就是公家的,谁想怎么着就怎么着。

比如有一次在济南演出,这边一卸妆,那边就理直气壮地冲过来仨俩五大三粗的小伙子,径直走到董文华和宋祖英跟前,“来,咱们合个影,照张相”。弄得两位歌唱家吃了一惊不说,婉言谢绝后竟遭白眼,走不多远,嘴里还不干不净。意思是,不就个破唱歌的吗?照张相又怎么啦?

就说我这身世吧,我都说过80回了,还有人在不停地问。久而久之,也就有点儿招架不住的烦。一旦烦,我就胡说。

有一天,不到两小时,我接待了三拨儿记者。前边态度还好,等最后一拨儿已经是第三遍问我是怎么走上舞台时,我就有点儿烦了,所以随口就开了一句玩笑,我说,应该说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。

一句话说得大家都很尴尬。

后来仔细一琢磨,那天那句玩笑还真的合辙,确实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。不过这馅儿饼不能吃,这馅儿饼本身就是我们任何一人都有可能碰到的机会。机会来了,就是馅儿饼掉下来了;我把它抓住了,就等于把馅儿饼给吃了——那时,“四人帮”刚打倒,全国人民都在群情激昂地声讨“四人帮”,作为工人阶级当中一先进分子,我也不能落后呀。所以就想出绝招,自己编了一段儿相声,戴着眼镜就上台了。结果观众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好。走到哪儿,说到哪儿。红红火火竟演了一百多场。

有这一百多场的“掌声”,我就把握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,开始向人生的“舞台”靠拢。

不过,把握住了机会并不等于成功。

虽然观众给了我们莫大的支持,可我心里明白,我这自编自演的相声段子,并没有跳出父亲的路子。不但赶不上父亲,就连弟弟耀文的水平都不如。要想在相声上弄点名堂出来,就得另找突破点。而要是另辟蹊径,创立新的风格,那一切就得从头开始。甚至我想,即使是从头开始,以我对相声的认识和理解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。

所以,当我的相声段子演得正红火的时候,我却放弃了相声,而是把眼光转向了影视、小品领域。

转向以后我拍了部电视剧。不拍不知道,一拍吓一跳。这东西也不比相声来得轻松,也累着呢。后来我干脆就闭门读书了。读了五年书,觉得有点儿底气了。这才出来闯荡。几经周折,又在剧院里,一气儿演了68场小人物的戏,最后才闯到《编辑部的故事》里去了。

容易吗?确实不容易。脱皮掉肉是小事儿,你还得懂那道儿。要是不懂,一头闷到天黑,也就是个天黑,什么出息也没有。

怎么说呢?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暗示吧,虽然我上大学时学的是化工,可我从小时候起,始终偏爱的是文史、地理、哲学等社会学科。特别爱看评书、话本、演义、历史方面的书,还有现代小说、当代小说等杂七杂八的东西。不管是中国的,还是外国的(主要是俄国),古代的,现代的,只要能看到,我非把它看个明白不可。比如说前两年出的那本《废都》,当时吵闹得沸沸扬扬,舆论界似乎也是一边倒,《废都》,简直是一本“废”书。可我不那样看。贾平凹这个作家,我不太了解。可《废都》这本书却了不得。再过三五十年,它自有它的价值存在。

有一天,中央电视台组织讨论《水浒》,说是请了仨所谓专家,我是其中之一。当时一听我就懵了,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李希凡,二十多岁写文章评《红楼梦》,愣是把毛主席都给吸引住了,大笔一挥,洋洋洒洒就是一按语;一个是胡晓伟,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的所长。我与他们俩相比,我一个演员,我算什么呀,能有资格当这“专家”?

不过,一旦走进了演播室,我的心就出奇地静了下来,脑子整个儿一个过电影,有关《水浒》的一些个记忆、片断,都忽啦啦地上来了。而且,说实话,能跟李希凡、胡晓伟这样的专家坐在一起,讨论这《水浒》,确实有一种幸福感,有一种成功感。

所以,轮到我发言时,也就不胆怯了。

我先从《宣和轶事》讲起,又从《宣和轶事》上提到的那点儿“水浒”说到现在的《水浒》。

据我所知,在《宣和轶事》中,“水浒”就那么一点儿,半页都不到。整本书,里头就夹了这么一点。后来到了万历年间,才有了一百回,成一《水浒传》;完了到嘉庆年间,又有了一百二十回,成一《水浒全传》。由此可见,它是在一传说中,逐渐衍变而来的,也应该属于演义之类的东西。有那么点影儿,但不是正史,也不是野史。是介乎于正史与野史之间的,加了众多“作者”想象与智慧的东西。

总的来说,它也是一种理想,一种向往。

完了到了1641年,才有了金圣叹批点的这本《水浒》,七十二回。这金圣叹是个有意思的人,他自号为“圣叹”,因为据他说,当他出世的时候,孔夫子的庙里曾发出过一声神秘的叹息。至于这“叹息”是否神秘,我们不去管。单说他批点这《水浒》的时候,其实有很多地方,倒使我们这些凡人会感到叹息。因为什么呢?因为那时候他可能不如意,带着一种情绪。他认为这土匪,就不能让他招安。土匪就是土匪,作为土匪存在可以,招安就不行。不能让他成事儿。怎么不能成事儿呢?招安了不就成事儿了?!

……

就这么一路说下来,一直说到电视剧《水浒》的得失成败,其间竟没有人吱声儿。静悄悄的,后来说完了,掌声也起来了。

说真的,在我的演员生涯里,掌声并不少有,可那会儿的掌声,却使我有点儿自豪。

摘自《演艺人生——倒霉必读》

侯耀华著

华艺出版社出版

定价:19.8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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